飞燕惊龙未删减完整版阅读
阿布小说网
阿布小说网 官场小说 都市小说 乡村小说 同人小说 竞技小说 军事小说 仙侠小说 架空小说 网游小说 言情小说 耽美小说 科幻小说
好看的小说 短篇文学 综合其它 穿越小说 历史小说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总裁小说 经典名著
小说排行榜 小城故事 皇朝滟史 卻公与媳 儿媳秀婷 不良教授 加料牛奶 不伦爱恋 熊家父子 盛世王朝 美滟教师 全本小说 热门小说
阿布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飞燕惊龙  作者:卧龙生 书号:35615  时间:2017/7/25  字数:18751 
上一章   第四十二回 翻云复雨    下一章 ( → )
  这时,五派联阵之势,已自行瓦解,因为《归元秘笈》已被陶⽟带着跃下万丈绝壁。五派联手目的,志在夺书,奇书既失,彼此自难再行合作,何况经过一番烈的苦战之后,五派中人,心中都很明⽩,就是联合眼下五派之力,也难把天龙帮的人围歼绝⾕。联阵既然瓦解,自是更难挡人锐锋,当下纷纷退让一侧,王寒湘走在最后,超过群豪之后,突转⾝笑道:“闻兄、马道兄,最好别妄想寻路绝壑,找那《归元秘笈》,需知深壑万丈,下去容易,上来就难了。”

  马家宏微微一笑,道:“王兄不觉着这句话说太客气吗?如贫道真要下那万丈绝壑寻书,只怕不待来年中秋,就先和王兄碰头

  王寒湘摇挥着折扇笑道:“果真如此,兄弟当再领教道兄剑法。”说完,不待马家宏答话,转⾝疾奔而去。

  闻公泰目睹天龙帮中人背影消失不见,拱手对眼前群豪说道:“天龙帮五旗坛主之名,果不虚传,如果咱们九大门派中人,不能同心协力,除此強敌,十年內整个江湖,恐尽是天龙帮的天下…”

  马家宏道:“贫道二十年未离点苍山中一步,想不到江湖之上,竟有这等大变,闻兄之言,说的一点不错,如咱们九大门派不能同心合力,一鼓把天龙帮首要歼灭,不但九大门派的声望,将在江湖上⽇渐消灭,最后恐怕还要被天龙帮逐个消灭。”

  峨嵋派的超元大师,合掌低喧了一声佛号,道:“马道兄和闻檀樾之言,老僧亦有同感,明年中秋之会,事关九大门派生死荣辱,老僧深望各位道兄、檀樾,能捐弃门户之见,联合儿大门派力量,借机把天龙帮首脑人物一网打尽。至于我们九大门派的排名之争,已是三百年前的往事,那一场惨烈绝伦的拼搏,各派精英大都溅⾎在少室峰顶,使我们九大门派多少绝学失传,往事创痛犹存,何苦使惨剧重演!老僧愿以佛门弟子⾝份,亲赴少林寺,求见少林掌门方丈劝解少林派放弃排名之争,以后咱们九大门派,互不‮犯侵‬,相安共存…”

  他微微一顿,又道:“如有哪位道兄,愿以三清弟子⾝份,上武当山一行,劝解武当派掌门人,消去争取排名之念,事情就算将近圆満解决。至于青城一派,和我们峨嵋派渊源甚深,老僧亦愿负责劝说。单余崆峒一派,当不致挑起争端,如再有人去劝说崆峒派,自是更好,老僧愚见,不知各位道兄、檀樾,是否肯于赞助?”

  马家宏微微一笑,道:“老禅师慈悲为怀,见识⾼远,贫道和武当派掌门人,有过数面之缘,愿赴武当山一行,只是我们已廿年未曾晤面,能否劝说得人,事情还难预料,但贫道当尽其力,成败则听由天命了。”

  滕雷一裂大嘴已,⼲咳了一声,道:“崆峒派掌门人手一判申元通,和在下相有年,兄弟当赴崆峒山一行,劝说申兄。”

  闻公泰拂髯叹道:“天龙帮崛起江湖,不过是二十几年时间,想不到短短的廿几年,他们竟然成为眼下江湖上实力最大的一帮恶魔,咱们九大门派,再不早⽇设法阻止他们,后果实是不堪设想。几位大师、道兄,既肯放弃门户之见,以一派掌门长老之尊,亲赴各派劝说,兄弟极感佩服。来年中秋,黔北之会,闻公泰当尽率花山门下精锐,首挫天龙帮的锐锋,以表谢意。现下兄弟要先走一步了。”说完,拱手作礼,转⾝奔去。

  滕雷一抱拳笑道:“兄弟也先告辞了。”紧随着闻公泰⾝后而

  马家宏、峨嵋三老相继拱手告别。绝⾕只余下昆仑三子、朱若兰、赵小蝶、沈霞琳、杨梦寰、彭秀苇和四个⽩⾐小婢。几人相对沉默良久,朱若兰微微一笑,道:“三位老前辈如无要事,请到晚辈蜗居,盘恒数⽇再走如何?”

  ⽟灵于叹息一声,说道:“朱姑娘对我们昆仑派施恩甚多,贫道等感怀良深,我们无能报答,已感惶愧万分,怎敢再行打扰清居…”

  朱若兰缓举右手,理理鬓边散发,接道:“晚辈行事,素无拘束,难免有伤损三位之处,说到施恩二字,晚辈更是愧不敢当。三位既不愿移驾蜗居,晚辈也不敢強颜挽留,但却有一事奉恳三位前辈,盼能赏我朱若兰一个面子。”

  ⽟灵子微一沉忖,道:“朱姑娘可是要为敝派门下杨梦寰说情吗?”

  朱若兰早已运慧剑斩断对梦寰万缕私情,心中坦然,是以大变往常情态,毫无娇羞之状,点点头笑道:“依晚辈和贵派中杨相公相处数月观察所得,他确是一位至情至的诚实君子,心地忠厚,豪气⼲云,也正因如此,他才处处陷⼊被人谋算之中,今⽇发生之事,三位老前辈,都已看到眼中,心中恐疑窦丛生,他伤过峨嵋门下弟子,又伤了雪山派中的人,两桩事情,又都是由李瑶红⾝上引起,别说闻公泰、马家宏、滕雷等一般人心生误会,就是一子老前辈,恐怕也对自己教出的弟子,心生怀疑。”

  —子叹道:“此中恩怨牵,实使人眼花缭,唉!贫道虽然教养他一十二年,自信对他为人处事,知之甚深,但也无法解得这事中隐秘。”

  杨梦寰陡然一扬双眉,正待接言,朱若兰已抢光接道:“追溯前因,应该在一年之前,慧真子老前辈⾝受蛇毒,道长求医饶州,寻妙手渔隐萧天仪,为慧真了老前辈疗伤,李瑶红不惜怈露义⽗秘居翠石坞,用意无非是讨好贵派门下弟子杨梦寰,如果武林中要讲究恩怨分明,不知李瑶红这举动算不算施恩贵派?”

  ⽟灵子道:“这自然算得施恩。”

  朱若兰微微一笑道:“李瑶红施恩讨好本是情难自噤,她也未必会想到还报,那知事有凑巧,她竟会在川西和峨嵋门下弟子起了冲突,而且又偏偏被贵派门下赶上,晚辈年幼无知,不懂武林规矩,如是三位老前辈中一人遇上,不知是否要伸手管这笔闲帐?”

  ⽟灵子叹道:“李瑶红既然有恩于我们昆仑,依武林规矩来说,只要我们昆仑派中人,都不能坐视不管。”

  朱若兰道:“这就是了,那贵派弟子为救李瑶红而和峨嵋派冲突,是理所当然的了?”

  ⽟灵子道:“事情本⾝应该没错。”

  朱若兰道:“错在李瑶红对杨相公一往情深,她为杨梦寰不借背叛帮中戒规,数度救他危难,又相赠灵丹,解了他⾝受“化骨消元散”绝世奇毒,这施恩对杨相公个人说来,算不算大?”

  ⽟灵子望了梦寰一眼,道:“救命大恩,自非小可。”

  朱若兰道:“晚辈言尽于此,三位老前辈该明⽩他为什么目睹李瑶红受伤之后,那般动得难以自制了吧?”

  ⽟灵子长长叹息一声,道:“多谢朱姑娘一番解说,贫道查究此事之时,定当兼顾情理,从宽发落。”

  三手罗刹彭秀苇忽然揷嘴接道:“杨相公虽然伤了峨嵋派的一个和尚,但他自己亦受了极重的內伤,除那位赵姑娘和我主人之外,当今之世再也没有第三人能疗治好他的伤势…

  朱若兰叹息一声接道:“我也一样束手无策,那全是赵家妹子的“大般若玄功”救了他的生命。”

  彭秀苇微微一怔,继续说道:“如果杨相公送命在峨嵋派门下的手中,不知三位⾝为师长之人,要不要替他报仇?”

  一子道:“寰儿受伤之重,我已亲目所睹,竟然未死,实是奇迹,朱姑娘加恩我们昆仑派两代弟子,贫道等决不敢忘…”

  朱若兰‮头摇‬微笑道:“加恩之事,休要再提,但望三位老前辈能够稍为晚辈留点颜面,我就感不尽了!”

  ⽟灵子微一沉昑,道:“朱姑娘虽然对我昆仑派有恩,但如要贫道背弃本派历代掌门祖师手订门规,贫道实难从命,我只能衡诸情理,从宽查办,但他如有触犯本门重大条律之处,仍然要依律处罪。”

  朱若兰脸⾊微变,一扬黛眉,道:“你们昆仑门规,只不过用来约束贵派门下弟子而已,如若放在别人眼下,也不过是几行虚字具文,请恕晚辈说句放肆的话,戒规条律,都不过是名教罪人,道长虽是一派掌门之尊,但道长亦是大明中人,试问国律工法比你们昆仑派戒律如何?道长惩治门下,手握生杀大权,是否已经过帝王诏封?加之罪,何患无辞,戒律不外人情天理,绝情灭理,失之暴,道长言外之意,大有责备晚辈挟恩自重,横加饶⾆⼲涉贵派內部之事,如若道长认为这是武林中一大忌讳,晚辈就索施恩求报,请道长准免查究杨梦寰是否触犯贵派戒律一事,不知三位老前辈,可否能够答应晚辈?”

  这番话,词锋犀利,只听得⽟灵子脸⾊铁青,一子,慧真子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想不出回答的措词。

  赵小蝶似已从未若兰言词之內,听出个中隐情,翠眉微扬,隐隐泛现怒意,这位情窦初开,恨极转爱的少女,对梦寰关切之情,似是大大的超过了朱若兰。

  杨梦寰望望掌门师叔的脸⾊,心底泛起无比的痛苦,这情景使他为难至极,他不愿太伤害朱若兰惜爱之心,又不愿使师长下不了台,沉忖了良久,终于缓步走出,对着朱若兰躬⾝一礼,笑道:“年来承姊姊数番援手,几度救我于生死边缘,此情此恩,实使人刻骨铭心,永生难忘,但我杨梦寰⾝受恩师一十二年教养,列⾝昆仑门下弟子,自当恪守门规,姊姊一番顾爱心意,我只有心领了。”

  朱若兰幽幽一叹道:“诸般巧合,成了孽海大恨,但你要用心想想,事情确实不能怪你,也许你觉着⾝受师门戒规惩治,才能稍感心安。其实,事情不是想像的那样简单,你如真的抱恨一死,来年中秋天龙帮总坛的群英大会,必然将掀起一场⾎雨腥风,无边浩劫…”她回望了赵小蝶一眼,又轻轻叹息一声,接道:“不但你们昆仑派的存亡绝继,和你的生死之事,有着很大的关连,就是今后数十年整个武林形势,也有着莫大关系,蝶妹妹曾和我谈过,她说你骨格清奇,悟很⾼,如有人指点你上乘武功要诀,数年內即可⾝集大成。我和蝶妹妹是儿女之⾝,都不愿常在江湖混迹,也许,一两年后,我们将相偕归隐,披发深山,永不再履红尘。这红尘十丈中确实有很多烦恼,可惜的是蝶妹妹这一⾝并世无俦的武功,亦将沉沦于荒山绝壑之中,这结局还是往好处推想,怕只怕她一时气忿,行为偏…”

  忽见赵小蝶星目一眨,突泛杀机,神采飞扬,跃跃动。

  朱若兰倏然住口,秀目神光暴,扫掠了昆仑三子一眼,冷冷接道:“杨梦寰是你们昆仑门下,三位老前辈如何处置他,晚辈已言尽于此,不愿再多饶⾆,刻下时光不早了,晚辈就此告别。”轻挥⽟掌,微微颔首,一拉赵小蝶转⾝而去。

  三手罗刹彭秀苇,和四个⽩⾐小婢,一齐转⾝,随护⾝后。

  忽听沈霞琳⾼声喊道:“黛姊姊。”

  朱若兰停步回头,微微一笑,道:“你有话对我说吗?”

  沈霞琳黯然一叹,缓步直走过去,眼中泪光盈盈,満脸伤痛神⾊,抓住朱若兰两只手,道:“姊姊真的要离开我们吗?”

  朱若兰婉然一笑,道:“你好好地跟着师⽗回昆仑山去,好好的照顾你寰哥哥,姊姊想你的时候,就要玄⽟接你来括苍山天机石府中住几天。”

  沈霞琳道:“这几天来,我心里想到了很多很多的事,都还没对姊姊说,唉!可是姊姊却要离开我们了!”

  朱若兰见她依依难舍之情,亦不噤黯然神伤,轻轻拍着她秀肩慰道:“姊姊不过和你暂时分开,以后还有很多见面机会…”她微微一顿之后,又道:“三个月后,姊姊当派那位彭姑娘乘玄⽟去你们昆仑山,让她常⽇追随你的⾝侧,以供妹妹使唤。”

  沈霞琳回头望了师⽗一眼,缓缓松开朱若兰的双手,樱启动,却是不知说什么好,两行轻泪,缓缓由双腮滚下,慢慢转过⾝子,缓缓向前走去。

  这位整⽇间挂着笑容的少女,此时眉宇间突然泛出从所未有的忧郁,这片刻之间,她似乎渡过了极悠久的一段岁月,由娇稚无琊,蜕变成沉重成,⽩⾐长发,在山风中不停的飘动,举步落⾜之间,都似是拖带极为沉重之物,背影中流现出无限的凄凉…

  这情景给了朱若兰极大的感触,只觉鼻孔一酸,涌上来两眶晶莹的泪⽔,几乎夺眶而出。

  她似是不愿让人看到她感伤的情怀,陡然转过⾝子,低声说道:“蝶妹妹,我们走吧!”施展开超绝的轻功,当先向前奔去。

  赵小蝶依恋的回顾了梦寰两眼,带着四婢,紧随朱若兰⾝后而去。

  彭秀苇突然对昆仑三子欠⾝一礼,说道:“三位都是武林中尊仰之人,深望行事能顾大体,我家主人之言,句句出自衷诚,目下武林中纷争正烈,明年中秋大会,事关整个武林形势变化,三百年前九大门派的比剑惨剧,犹自深烙人心,但来年的大会,只怕要较三百年前的比剑之争,更为烈紧张,杨相公举⾜轻重,非同小可…”她微微叹息一声,又道:“女孩子纵然有通天澈地之能,但襟总不像男子汉那般宽大,好恶之心,常常决定在一念之间,敬请三位道长,三思是言…”话至此处,倏然住口,转⾝疾奔而去。

  ⽟灵子脸⾊严肃的如罩着一层寒霜,望着几人背影消失之后,回头冷冷地看了梦寰一眼,对一子道:“大师兄这位门下,似非我们昆仑派所能容纳,以小弟之见,不如还他自由之⾝,让他海阔天空地自己飞吧?”

  杨梦寰只听得打了一个冷噤,扑地一声,跪在⽟灵子面前、急道:“弟子⾝犯本门戒律,应受门规制裁,万望掌门师叔开恩,赐予弟子一个改过之机。”

  沈霞琳一见寰哥哥跪拜地上,立时紧随拜倒,她本想替梦寰说几句求情之言,但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说了一声:“寰哥哥是个很好的人。”就无法再接下去。

  一子忽然想到了自己的⼊门弟子墨手金刚蔡邦雄,被逐出门墙的一段往事。蔡邦雄事后虽曾三度苦求,千方百计想重返师门,但均为自己拒绝,因自己一句气忿戏言,害得他耗费了数年时间,去寻那“蔵真图”的下落,图虽被他寻到,但却被天南双煞追踪到玄都观外击毙…如今曾几何时,又要重演逐出门下弟子的惨剧,不噤一阵黯然,以他那等修为深厚之人,双目中亦泛现隐隐泪光,但他仍然強行庒制住中伤痛之苦,合掌答道:“但凭掌门师弟作主。”

  ⽟灵子何尝未看出大师兄伤痛之⾊,但他及一派掌门之尊⾝份,话既然说出了口,自然不好收回,而且朱若兰犀利的言词,确实大伤他的心,当下脸⾊一变,道:“既然如此,小弟就擅作主意了。”

  一子笑道:“掌门师弟明察秋毫,小兄素来佩服。”

  慧真子站在⽟灵子⾝后,似出言劝解,但却被一子示意阻止。

  杨梦寰见掌门师叔脸⾊冷漠,似乎毫无转圆之地,惊骇的冷汗直冒,不住叩头拜求。

  忽见⽟灵子拔出背上宝剑,随手一挥,冷冷说道:“从现在起,你已经不再是昆仑门下弟子,依据门规,本当废了你的武功,但念你尚无大恶,破例从宽,你去吧。”

  杨梦寰心头大急,⾼声喊道:“师⽗,师⽗…”他在惊急之下,反而说不出一句辩驳之言。

  只见一子脸⾊凝重,仰首望天,对梦寰大声呼喊之言,似是毫无所觉。

  杨梦寰突然一而起,纵⾝跃落到师⽗⾝侧,哭喊道:“师⽗,你老人家当真不要弟子?…”

  一子回头冷漠一笑道:“你已被掌门人逐出门墙,咱们师徒情份已经断绝…”

  杨梦寰只觉中热⾎上冲,大叫一声,晕倒地下。

  沈霞琳急奔过来,蹲在梦寰⾝侧,屈下双膝,把梦寰揽⼊怀中,轻轻在他前推掌。

  一子目睹眼下情景,脑际突然泛起玄都观前一段旧事;那时杨梦寰为救他逐出门墙的师兄墨手金刚蔡邦雄,曾独力接了天南双煞两人合力一击,人被震起半空,也是被沈霞琳接住,替他推拿,只觉心中一酸,别过头去,強笑道:“咱们走吧?”

  ⽟灵子还剑⼊鞘,道:“好,琳儿回来,咱们走吧!”

  沈霞琳慢慢抬起头来,眼中泪⽔如泉,摇‮头摇‬,哭道:“师伯和师⽗先走吧,我要等寰哥哥醒过来,再和他一起回去。”

  ⽟灵子双眉一皱眉头,脸泛怒意,冷冷地哼了一声。

  慧真子一皱头头,说道:“你杨师兄已被掌门师伯逐出了昆仑门墙,醒过来,也不能回昆仑山了,快些过来走吧。”

  沈霞琳缓缓放下梦寰,端端正正地对慧真子拜了一拜,道:“师⽗,我不回昆仑可以吗?”

  慧真子知她心地纯洁,懂事不多,很耐心他说道:“你乃是昆仑派门下的弟子,什么事都要遵从掌门师尊和师⽗的令谕,自然要回昆仑山去。”

  沈霞琳慢慢地抬起头,望着天上悠悠的⽩云,泪⽔如珠,由粉颊上滚落前,把⽩⾐沾了一大片,翠眉紧颦,似是在思索着一件很大的难题。

  突然,她面泛从未有过的坚决之⾊,紧颦的眉头也陡然开朗,微微一叹道:“那就请掌门师伯,也把我逐出门墙吧!留寰哥哥一个人在这大山里,我怎么能放心呢?”

  慧真子微微一怔道:“琳儿,你真的不回去了?”

  沈霞琳点点头,道:“本来我是舍不得离开师⽗的,可是,寰哥哥不回去了,我回去也是要生病的。”

  慧真子心头一凛,想起她那场思念梦寰的大病,心知勉強她回去,反而会害了她。想到童淑贞叛师离山,至今下落不明,沈霞琳如今又要和她分离,看样子杨梦寰一⽇不重返昆仑门下,她也一⽇不会再投师门,她已对这位娇稚无琊,人见人爱的少女,产生了超越师徒情份的⺟爱,一旦分离,不觉间流露出真情至爱,长长叹息一声,道:“你以后想念师⽗时,就到昆仑三清宮去找我吧!”

  沈霞琳嫣然一笑,道:“我是一定会常常想念师⽗的。”夕下,但见她匀红的嫰脸上,纵横错的泪痕,闪闪生光,神情奇异,若悲若喜,但目光中却流出一片坚决之⾊。

  慧真子黯然一叹,合掌对⽟灵子道:“小妹敬请掌门师兄破例恩准琳儿留伴她被逐出门墙的师兄一段时⽇,琳儿无城府,决无背叛本门之意…”

  ⽟灵子微微一皱眉头,接道:“琳儿虽已得你收归门下,但她尚未朝拜祖师神像,不能正式算昆仑门下,一切都由师妹作主就是,咱们走啦!”说完当先缓步而去。

  一子、慧真子鱼贯随在⽟灵子⾝后,向前走去,三个人似是都有着很沉重的心事,虽没有回头探看,但却走得很慢。

  沈霞琳呆呆地望着三人的背影,缓缓地消失在林木之中。

  太逐渐的沉⼊西山,一抹回光,反照出绚烂的晚霞,这正是夕无限好的时光,但这美好的一刹之后,即将是⻩昏带来的夜幕,似是皇天故意在美好的后面,安排了暗淡和凄凉…

  杨梦寰仍然静静地仰卧在地上,沈霞琳两只⽩⽟般的手掌,不停地在他前推拿。过度的忧伤,已使她没有眼泪,这数⽇来的经过,像一柄无形的利剑,一度又一度地残害着这纯洁少女的心灵,使她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着悲伤、烦恼,她逐渐体会到人生过程里,原来有着许许多多的痛苦。

  突然间,一个低沉的声音,起自她的⾝后,说道:“你这样再耗上一天工夫,仍然是救不醒他,快把他扶起来推他后背的‘命门’⽳。”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丝毫没有使沈霞琳感到惊骇,她连头也未抬,望也不望来人一眼,就依言扶起了杨梦寰的⾝子,在他后背“命门⽳”上推拿起来。

  果然,这方法立见成效,只听梦寰长长吁了一口气,叫道:“师⽗…”

  沈霞琳心中一阵喜悦,急声接道:“师怕和师⽗都走啦,只有我一个人留在这里陪你…”忽然想到,在他们两人的⾝侧,还站着另一个,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背揷长剑,⾝着道袍的人,站在一侧,正望着她微笑,立时接道:“还有一个道长也在这里。”

  杨梦寰忽然⾝跃起,转脸一望,原来那道人是点苍派的掌门人,翻天雁马家宏,立时疾退一步,问道:“你又回来⼲什么?”

  马家宏冷笑一声,道:“贫道如若不回来这一趟,哼哼,只怕你要暴尸这荒山绝⾕中了。”

  杨梦寰愕然地望着霞琳一眼,问道:“怎么,是这位马道长救了我吗?”

  沈霞琳缓步走到梦寰⾝侧,道:“我用推宮过⽳手法,在你前推拿很久,却不见你清醒,这位道长告诉我推你背后‘命门⽳’,我照他说的话一推你‘命⽳门’,你果然就清醒过来。”

  杨梦寰微微一皱眉头,抱拳对马家宏一揖,道:“多谢道长指点我师妹,救了在下一命,异⽇如有机缘,定当奉还一报。”说毕也不待马家宏答话,拉着霞琳左手,道:“咱们走吧。”

  马家宏突然向右横跨两步拦住去路,冷笑道:“就想走?哈哈,只怕没有这样轻松容易之事!”

  杨梦寰剑眉轩动。怒道:“你要怎么样?”

  马家宏笑道:“你已被昆仑派逐出门墙,大可不必再遵守昆仑派中戒规。”

  杨梦寰听他答非所问,心头怒火更炽,松开霞琳左手,翻腕拔出长剑,傲然辩道:“在下是否昆仑派门下弟子,似是和道长毫无牵扯,不敢劳驾费心,如再不让路,在下可要仗剑硬闯了!”

  马家宏微微一笑,道:“看来你火气不小,就凭你那几招剑法,自信能闯得过吗?”

  杨梦寰突然振腕一招“杏花舂雨”満天流动剑光,直罩过去。

  这一招乃追魂十二剑招三大绝学之一,威势非同小可,马家宏微一笑,暗中一提真气,腿不曲膝,肩不幌动,人却倏然疾退五尺,脫离开那満天流罩而下的剑光。

  杨梦寰看对方让避剑势的⾝法,奇奥绝伦,见所未见,心中亦不噤暗自赞佩,微微一呆,才欺⾝追袭,第二招”穿云摘月”人剑一齐冲去。

  马家宏不再退让,右手一探,长剑出鞘,潜运內力,贯注剑⾝,当划出一圈银虹。

  但听一声金铁大震,杨梦寰连人带剑,被震飞出六七尺远,长剑虽未被震脫出手,但已觉右臂全⿇,半⾝运转不灵,虎口隐隐作疼。

  马家宏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年纪不大,剑招的确不凡,留心贫道要还攻了。”口中言笑未往,人已欺到梦寰⾝侧,右手长剑斜出,住杨梦寰的长剑,左手却硬向梦寰手腕上扣去。

  杨梦寰右臂⿇木未消,不便运剑封挡敌人的攻势,只得施展“五行踪步”法,⾝躯一转,让避来势。

  马家宏用剑住了杨梦寰右侧退路,人从左侧出手,在他想来,杨梦寰只有向后跃退一途。那知只见对方⾝子一闪,不但一招擒落空,而且对方人也不见了,这等罕绝武林⾝法,确使马家宏大感惊骇,赶忙一提丹田真气,借势向前一跃。

  回头望去,果见杨梦寰手横长剑,闪避到他的⾝后。

  这时,沈霞琳也拔出背上宝剑,站在丈余处观战。

  她原本想出手相助梦寰,但见他“五行踪步”奇奥难测,⾜可对付敌人,心头一宽,不再出手,站在一边看起热闹来了。

  马家宏目睹沈霞琳横剑站在一边,脸上笑盈盈,心中突然一动。此人⾝法诡异,奇奥难测,想活擒于他,实非易事,不如出其不意地把这个女娃儿擒住,以她生死作为要挟,不难迫他就范,助我寻书绝壑,拒挡強敌。

  要知马家宏心机深沉,心思慎密,朱若兰和赵小蝶的言行神情、早已被他看⼊眼內,心知二女亦必要觅路深⼊绝壑寻找《归元秘笈》下落,如果自己⼊壑寻书,极可能和二女相遇。朱若兰已再三提出警告,凡是⼊壑之人,只要被她发现,定要扑杀。马家宏自知难抵二女绝世武功,寻书一事,危险万分,但如能把杨梦寰生擒过来,相携同行,虽未有助觅书,但却可用来要挟二女。是以,他在离开这绝⾕之后,又悄然折返回来,隐在暗中探看。

  他也明⽩这想法,只是一种渺茫的希望,如果杨梦寰不离开昆仑三子,那就毫无实现可能,他自知如和昆仑三子中任何一人单打独斗,决不致落败,但如想独拒昆仑三子,实是不可能之事。

  哪知事有凑巧,⽟灵子认为朱若兰一番话,伤了他一派掌门宗师的⾝份,把一腔忿怒之气,迁怒到梦寰⾝上,而以昆仑派掌门的⾝份,把梦寰逐出昆仑门墙…

  马家宏隐⾝喧处,把诸般经过之情,都看到了眼中,心中暗自⾼兴,但他乃者谋深算之人,担心昆仑三子眷顾师徒情意,去而复返,是以,不肯立时现⾝。直待昆仑三子走了一顿饭工夫之久,他才现⾝出来,指示沈霞琳,把梦寰救醒。

  杨梦寰近数月来,连逢大变已体会到江湖之上的险恶奷诈,一见马家宏注意霞琳,立时警觉,纵⾝一跃,挡在霞琳前面,横剑冷冷说道:“你乃一派宗师⾝份,如若沿用江湖宵小鬼谋,暗算一个少女,传言出去,不知你是否有颜面见天下武林同道?”

  马家宏被梦寰几句话揭破了谋;不噤脸上一红,一挥手中长剑,道:“我马家宏是何等人物,岂肯暗算你们晚辈,你们两人不妨联剑出手,十合之內如能保得不败,贫道回头就走,如若十合內败在贫道手中,那就得依从贫道之命,不过,你们尽管放心,我决不会有什么加害你们的地方…”

  杨梦寰冷笑一声,截住马家宏的话,接道:“要打我们就单打独斗,倒不必我们师兄妹联剑齐上,哼哼,道长虽然不肯明说,在下也想得到你的用心何在,其实,你自认得计之处,也正是失计之处,只怕眼下已有人觅路绝壑,在寻找那《归元秘笈》了。人跌下千丈绝⾕,虽难免摔的粉⾝碎骨,但那《归元秘笈》乃柔软之物,纵使再⾼一倍,也难以损坏…”

  马家宏微微一笑,接道:“⾼论甚有见地,佩服,佩服。不过,贫道并无独谋那奇书之心,小兄弟如肯衷诚合作,贫道愿全力相助。觅寻奇书…”

  杨梦寰播头笑道:“盛情心领、只是在下无兴致寻那《归元秘笈》,需知数百年来为那《归元秘笈》,溅⾎送命之人,已不下百人之多,刚才道长也曾目睹那怀抱奇书之人,跌下千丈绝壑,现下尸骨恐还未寒,在下念在道长相救一场份上,奉劝道长,不寻那奇书也罢。”

  马家宏微微一笑道:“小兄弟良言示警,贫道甚是感。不过凡事不能一概而论,要知那《归元秘笈》的归属之事,并非二人生死之争,实关系着今后整个武林的幼运,纵使我们不⼊绝壑寻书,但自有⼊壑寻书之人,此书一旦得主非人,廿年內江湖上必将掀起一场悲惨无比的浩劫。贫道谋书,意在造福武林同道…”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贫道本已洗手封剑、不再过问江湖上纷争之事,二十年潜隐苦修,早已消除争名斗气之心,小兄弟如肯和贫道结伴伺⼊绝壑觅书,贫道愿在觅得奇书之后,再把它当着二位之面毁去,此乃大慈大悲的善举,不知小兄弟是否觉着贫道言之有理?”

  杨梦寰略一沉付,答道:“道长之言,听来颇具慈悲心肠,只是在下⾝为昆仑门下弟子,不便相助道长,了你宏愿,如果道长执意要寻奇书,那就请便…”

  马家宏脸⾊微微一变,接道:“贫道亲目所睹,你已被昆仑派掌门人逐出门墙,昆仑门中戒规,自不再对你有约束之力,再说贫道已坦⽩诚告诉了你寻书之事,始若任你走去,岂不尽怈隐秘…”说着已暗中提聚了功力,陡然欺⾝而上,长剑疾点出手,猛向杨梦寰刺去,这一招蓄势而发,威势非同小可,迅如电奔,剑风似轮。

  杨梦寰年来迭遭暗算,阅历见识大增,早已暗中戒备,当马家宏突出长剑,杨梦寰立时一带霞琳,向旁侧闪开五步,手中长剑忽的一招“云雾金光”舞起一片剑幕,护住霞琳。

  马家宏冷哼一声,內力贯注剑⾝,威势又增強了一半,振腕直刺,猛力向梦寰剑上弹去。

  追魂十二剑虽然精奥,但杨梦寰功力却和马家宏相差很远,如何能挡得马家宏蓄势全力一击,但闻骼然一声金铁大震,杨梦寰手中长剑,被震飞脫手。

  马家宏一剑得手,立时一抖右腕,施出天⼲风雷剑法一招绝学“三星逐月”长剑摇动之间,幻化出三点寒芒,分袭杨梦寰前三处大⽳。

  杨梦寰⾝躯疾翻,施出“五行踪步”法,一个大转⾝让开了马家宏攻袭的剑势,闪到了马家宏的背后,举手一掌劈下。

  那知马家宏早已有了戒备,知梦寰⾝法奇奥,决难伤得到他,右手长剑击出的同时,左手疾向霞琳抓去。

  沈霞琳未想到对方出手一剑,竟能把杨梦寰手中长剑震飞,不噤微微一怔。

  马家宏是何等人物,出手快比电闪,沈霞琳略一失神,已被对方左手搭在手腕之上,用力一带,两人一齐向旁侧闪去。

  他虽然早有预谋,虚攻梦寰,实袭霞琳,但杨梦寰“五行踪步”法,乃奇奥妙绝之学,转⾝移步之间,无不含蕴玄机,他虽能一伸手间,抓住了沈霞琳的右腕,却无法闪避杨梦寰步移星斗的奇袭,就在抓住霞琳右腕的同时,杨梦寰左掌已按在他左肩之上,怒声喝道:“快些放开我师妹。”

  马家宏见自己闪让之势,竟难避开杨梦寰的附⾝追袭,心头暗暗吃惊,忖道:他这奇诡的⾝法,真是罕闻罕见之学,如若在动手之初,他就用来和我游斗,胜负之数,实难预料…心中在转着念头,手上却加了一成真力,一面又潜运功力,准备硬受杨梦寰一击,他自恃有罡气护⾝,不致受到损伤。

  只见沈霞琳两条秀眉一颦,口中哎哟一声,粉脸汗⽔滚滚而下。

  杨梦寰见对方丝毫不把自己警告之言,放在心上,心头大怒,掌势一庒,蓄蕴在掌心劲力,陡然发出。

  马家宏冷哼一声,⾝躯吃那弹击出手的內万,震得向前移动了三步,虽仗有二十年精修的內功罡气护⾝,內腑未受损伤,但整个的肩头,却感到隐隐作疼。

  杨梦寰“五行踪步”法,虽然玄奇难测,但他功力和人家却相差极远,一掌內力震击,虽把马家宏⾝躯推动了三步,但自己亦被人內家反弹之力,震得向后退了六七步远,全⾝⾎气翻动。

  马家宏回头望了梦寰一眼,冷冷说道:“你如敢再对贫道施袭,哼哼,可不要怪我对令师妹失礼了。”

  杨梦寰道:“道长以一派掌门宗师之尊,竟然出手对付一个年幼力弱的女子,一旦传扬出去,不知道长还有什么颜面在江湖之上走动。”

  马家宏微微一笑,道:“觅求《归元秘笈》,事关近代武林劫运,大异于一般恩怨纷争,贫道不得不暂时从权。即使真的传言出去,武林同道,亦必能见谅,小兄弟大可不必以此要挟。”说话之间,手上又加了一成劲力。

  但见沈霞琳双目一闭,美若朝霞的粉脸,刹那问变成了青⽩之⾊,但她却能咬牙苦忍,一语不发。

  杨梦寰目睹她痛苦之状,心中大感痛惜,暗中调息真气,准备全力出手相拼。

  在马家宏想像之中,沈霞琳在难耐痛苦之时,定然会出言求梦寰助他找寻奇书,那知这位看上去娇稚无琊的小姑娘,一旦面临威迫,竟然是有坚強无比的耐力,宁愿忍受碎骨折腕之疼,不肯出一句呻昑之声,这情景,大大地出手马家宏意料之外、他已沉到沈霞琳抗拒內力无法再抵受自己指力,只要自己再加一成劲道,沈霞琳腕骨立时就要碎裂,不噤心中暗暗佩服这娇稚少女耐受痛苦的耐

  忽见沈霞琳睁开双眼,两行泪⽔缓缓由粉腮滚下,微笑说道:“寰哥哥,你一个人走吧!这个老道士本领很大,你一定打他不过,《归元秘笈》是那位赵家妹妹之物,咱们自然不能帮他去深壑之中寻找,这两个月来的对⽇之中,我想到了很多的事,比我十几年来想到的事情都多,但却没有机会对你说啦…”

  杨梦寰大喝一声,裁住霞琳的话,纵⾝捡起地上长剑,接道:“要死咱们就死在一起。”忽的一振腕,连人带剑一齐向翻天雁猛冲过去。

  马家宏挥剑一挡,人却疾退三步,回剑指在霞琳前,冷冷喝道:“住手,你如再敢攻我一剑,我就先让她溅⾎荒⾕。”

  杨梦寰心头一寒,斗志顿消,正待抛去手中长剑,忽听沈霞琳大声喊道:“寰哥哥,不要听这老道士的话,我一点也不伯死…”忽然举起左手,拭去脸上泪痕,接道:“这老道士坏死了,要是他得到了《归元秘笈》,练成更大的本领,那就不知道要做多少坏事出来…”

  沈霞琳微微笑了笑,又道:“他知道你心里喜我,舍不得让他把我杀死,就故意骗你说要杀死我,好要你答应他,帮他找寻那《归元秘笈》。”

  马家宏怒道:“哪个说我是骗他的?”长剑向前一送,寒森森的剑锋,刺破了霞琳的⽩⾐,触伤肌肤,鲜⾎汩汩而出。

  杨梦寰急道:“道长快请住手。”

  沈霞琳忽地柔声求道:“寰哥哥,往常我都是听你的话,今天我求求你听我一句话好吗?”

  杨梦寰看她说话之时,脸上神情大异往昔,不噤心中一跳,答道:“你说吧。”

  沈霞琳道:“这老道士为了想寻那《归元秘笈》,但他又怕在那深⾕之中遇上了黛姊姊和那位赵家妹妹,所以,要你去帮他寻找奇书,你不答应他,他就用杀死我的办法,你答应。如果遇上黛姊姊时,他又拿杀死你的办法,去黛姊姊,黛妹姊心里喜你,决不会看着让他把你杀死,一定会照他的话做,那他不是可以把《归元秘笈》得到手中了吗。黛姊姊待我们好,就是我们死了也不能再使她心中为难,所以我要求求你听我一次话,早些离开这里,不要再管我啦!”说完又微微一笑,脸上闪耀着愉之⾊,似乎作了一件极为称心如意之事。

  杨梦寰虽听得肝胆碎裂,但见她悦之容,丝毫未把生死之享放在心上,竟不忍拗违她的心愿,一时间,呆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她。

  马家宏看梦寰无言,心头怒火暴起,冷笑一声;道:“贫道久已未开杀戒,今⽇要开给你瞧瞧,我就不信令师妹是铁打铜铸之人?”暗运功力,霍然回头,正待施展惨酷绝伦的分筋诸骨手法,卸掉沈霞琳几处骨骼关节,让她呼号求饶,但见她脸上笑容如花,眼神中闪动着圣洁无比的光辉,大有从容就义之慨,不噤心头一凛,忽地松了霞琳⽟腕,疾退三步,一挥手中长剑道:“你们走吧,我马家宏乃顶天立地之人,岂能当真凌一个女孩子家?”

  杨梦寰纵⾝跃落霞琳⾝侧,拱手作礼,道:“道长今⽇相救之恩,杨梦寰永铭心底,他⽇有缘,定当还报。”

  沈霞琳困惑地望了马家宏一眼,缓缓说道:“怎么,你不杀死我啦…”忽然若有所悟的啊了一声,接道:“原来你也是一个好人!”

  马家宏只觉沈霞琳最好后一句话中,字字如刀如剑,直刺內腑,心中大感羞愧,头也不回的转⾝疾奔而去。

  沈霞琳望着马家宏的背影,⾼声叫道:“道长就要走了吗?我还没有拜谢你告诉我救活寰哥的大恩呢。”

  但见马家宏去势如电,转瞬消失不见,也不知是否听到了霞琳呼叫之声。

  杨梦寰叹息一声,说道:“纵然是机诈千变,但对你却毫无用处。”夜⾊中只见她⽩⾐飘飘,怔怔地望着马家宏去向出神,星目中泪光濡濡。

  杨梦寰忽然觉眼前少女,圣洁如仙,自己实不配和她长相斯守一起,心中陡生自便自卑之感。

  只听沈霞琳幽幽一叹,说道:“师伯和师⽗们走的时候很慢很慢,这位道长走时,都是这等迅快。”

  显然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但却似含蕴着极深奥的哲理,顿使杨梦寰思嘲汹涌,想到了那位被遗留山腹石洞的同门师姊童淑贞来,不觉失声叫道:“啊呀!”

  突感幽香扑鼻,软⽟満怀,原来沈霞琳缓缓把‮躯娇‬偎⼊了他的怀中,仰着脸微笑道:“寰哥哥,你想到了什么事吗?”

  杨梦寰微叹息一声,道:“我想起童师姊了,走,咱们去瞧瞧她。”

  沈霞琳瞪大一双星目,啊了一声,道:“她在哪里?咱们快些看她去。”

  杨梦寰对着眼下这位天人般的师妹,心中愧咎万分,只觉她圣洁如仙,⾼不可攀,自己实不配和她相依相偎,缓缓用手推开霞琳偎⼊怀中的‮躯娇‬,转⾝向前奔去。

  只听沈霞琳娇甜的声音,在⾝后响起道:“寰哥哥。”杨梦寰停步转⾝,沈霞琳迅速奔到他⾝侧,伸出雪⽩的⽟腕,道:“你拉着我走,好吗?”

  杨梦寰既生自卑,不敢和她肌肤相亲,暗暗叹息一民、伸手抓住她一角⾐袖。

  沈霞琳嫣然一笑,反手握往了梦寰右腕,道:“咱们走吧?”

  两人虽然携手奔走,心情却南辕北辙、大不相同,沈霞琳眉宇开朗,嘴角间笑意盈盈,似是甚感愉,杨梦寰却心事重重,満脸惶惶神⾊,不知如何自处。

  夜⾊渐浓,山风拂面生寒,群垦闪璨中,拱托出一弯新月。沈霞琳不时转脸相顾寰哥哥,但见他脸⾊木然凝重,几度盲又止,渐渐地,这位娇稚无琊的少女,脸上笑尽失,代之而起的是一脸忧郁困惑…

  两人奔走了一个更次之久,到了那山腹**之处,杨梦寰挣脫霞琳紧握的右腕,道:“师妹请随我⾝后。”一路行来,他一直未转望过霞琳一眼,说完话,也不待霞琳回答,当先⼊洞。

  洞中黑暗如漆,伸手不见五指,但杨梦寰已连走两次,知道南道之中除了曲折回转之处,别无岔道,是以行时仍然极快。

  沈霞琳紧迫在梦寰⾝后,她心中有着千言万语,想问梦寰,但却想不出从那说起才好,何况,杨梦寰一路急奔,一直没有使她有说话的机会。

  走完甬道,沈霞琳紧抢了两步,和梦寰并肩而行,一线月光,由山顶上洞口透照下来,沈霞琳借这微弱之光,侧脸向梦寰一望,登是芳心大感震骇,呆在当地。

  只见他神情木呆,星目圆睁,似是中了什么风琊一般,热泪滚滚夺眶而出。

  沈霞琳怔了一怔之后,忽然向梦寰扑去,口中同时惊叫道:“寰哥哥,你又疯了吗?”

  她突然想起他在峨嵋山大病之前的神情,和现下情景颇有相似之处,那时,还有来若兰一起同行,随相救护,眼下只有她一个人相伴⾝侧,更感六神无主,芳心碎裂。

  杨梦寰双手平伸,接住沈霞琳疾扑而来的‮躯娇‬,凄然一笑,道:“琳师妹,我有一件难以出口之事,要告诉你,等你听完之后,你就知道,你心目中的寰哥哥,并非是你想像中那样完好之人,也许你将拂袖而去,永远不再想见我之面了!”

  沈霞琳听他说话神憎,毫无疯癫之态,芳心大感宽尉,嫣然一笑,道:“你这话不是说的很奇怪吗?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只要你很好,什么事我都会听你的话…”她微微一顿之后,突然颦起了两条秀眉,又道:“可是你却不能不理我!”她想起昨天和梦寰在这山腹石洞外相遇经过,不噤心生寒意。

  杨梦寰长长叹息一声,扬手指着前面石室道:“你看到那间石窒吗?”

  沈霞琳借微弱的月光望去,果然见两扇敝开的石门,盈盈笑道:“这地方当真是好。”

  杨梦寰脸⾊凝重,拉着霞琳缓步对那石室走去,全⾝不住抖颤着,似是大病初愈,‮腿双‬极难支持着⾝躯的重量一般,步履间摇摇倒。

  沈霞琳虽然极想说几句慰藉之言,但却想不出如何开口,只有默默地随在杨梦寰⾝侧。

  杨梦寰似是突然转变卞自己的决定,侧脸对霞琳道:“走!咱们先找到童师姊再说。”

  沈霞琳看他倏然间神情活泼起来,立时展颜一笑,道:“我总是要依着你的。”当下加快脚步,冲⼊石室。

  杨梦寰伸手⼊怀,摸出火折一晃,石室中骤然问亮起一道微弱的火焰。

  但见石室一角,仍然堆积着那柔细茅草,和碎裂的⾐物,那如梦如幻的经过,突然间展现脑际。

  他回顾了霞琳一眼,言又止,迅快奔到窒角,有手在地上摸索一阵,果然找到了一个石环,潜运莫气,用力一提,,但闻嗤然一响,一声巨石应手而起,壁角现出二尺见方的一个地洞,沈霞琳急奔两步,探头向一看,笑道:“寰哥哥,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石门呢?”

  杨梦寰黯然笑道:“等咱们见着童师姊后,我会详尽的说给你听的。”说完纵⾝跃⼊石洞。

  杨梦寰眼睛一闭,紧随跳下。

  这石道本来就狭窄,沈霞琳跃落之前,又示曾仔细度量,闭目一跳,直向梦寰⾝上憧去。

  杨梦寰看她仍然和往昔一般的信任自己,似乎和自己走在一起,就是龙潭虎⽳,她也能处之泰然,不噤在惭愧之外,又增了一份歉疚之心,左手一伸,移开火折子,右手接抱住霞琳‮躯娇‬。

  他因左手执着火折子,单用一条右臂接人,一下子把霞琳全⾝尽抱怀中。

  沈霞琳睁开眼睛,甜甜地道:“寰哥哥,我很重吗?”

  杨梦寰只觉她全⾝柔绵异常,那敢多抱,赶忙放下,转⾝向前走去。

  走完甬道,推转开石门,到了童淑贞相遇之处,但见徒空四壁,哪里还有童淑贞的影子。

  他拿起手中火折子,点燃起壁角松油之烛,一面仔细在室中查看,他想从一些遗留的痕迹之中,寻找出童淑贞失踪原因。

  但这四壁光滑如镜的石室,很难留下什么痕迹。杨梦寰手举松油火烛,仔细查看一遍,却无法找出任何可疑线索。

  沈霞琳一直静静地站在石室一角,看梦寰举着松油火烛呆呆的思索,不噤揷口说道:“寰哥哥,你在想什么?”

  杨梦寰忽地一跺脚,道:“定然是他把童师姊杀害之后,移尸别处去了!”

  沈霞琳道:“你说的是谁?”

  杨梦寰道:“陶⽟,他点了童师姊的⽳道,把她蔵在石室之中。又迫我服下‘化骨消元故’…”话至此处,凄然一笑,拉着霞琳,道:“走!咱们先离开这里。”

  沈霞琳道:“我过去一直认为陶⽟是你的朋友,那自然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唉!想不到他竟是个很坏的人!”

  杨梦寰叹道:“等一下,你就知道我也是个很坏很坏的人了。”说罢牵着霞琳左手,依来路返回那山腹石室。

  杨梦寰拉着霞琳,席地而坐,长叹一声,说道:“琳师妹,今宵我把隐蔵中的一件痛苦之事,告诉你后,希望你能最后听寰哥哥一次话,去找你黛妹妹,让她遣派玄⽟,送你回昆仑山去。”

  沈霞琳笑道:“师⽗对我说过,我要想回昆仑山时,随时都可以回去,我虽然也很想念师⽗,可是我是不愿离开你的…”

  杨梦寰苦笑一下,道:“我虽被掌门师叔逐出门墙,但在我心里、仍然觉着自己是昆仑门下…”他微一沉付之后,又道:“师妹是清⽩女儿之⾝,我本不应把这些污秽之事相告于你,但又怕你心中仍然怀念着我这个不成才的师兄,形势所迫,我不得不甘冒大讳,具实告诉你了。”

  沈霞琳笑道:“你说的话,我最爱听,你想说,就说个三天三夜吧!”说话之间,人却向杨梦寰怀中偎去。

  杨梦寰双手一伸,推开霞琳‮躯娇‬,⾝体向后移开了两步左右,道:“昨天我们见面之时,我失手把你推摔在地上,现下想来你定然十分伤心?”

  沈霞琳道:“唉!当时我只道你不理我了,心里是很难过,可是现在我一点也不难过了。”说完,微微一笑,拉起梦寰,走出室外,抬头望着由山顶圆洞中透照下来的月光,満脸愉之⾊。

  淡淡的两句话,说尽了她心中的诚挚情意,无限的柔憎,无限的温婉。

  杨梦寰暗里叹息一声,忖道:像她这般纯洁之人,我如把这些难见天⽇之事,告诉了她,实在有渎她的圣洁,如若不讲,又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一时之间,犹豫难决,不知是否该讲出口…

  几经沉思,他才决定把自己一番铸恨经过,但⽩地告诉霞琳,这样做虽然有渎她的圣洁,但却摧毁了自己留在她心目中的美好印象,使她由崇敬转而轻自己…

  转脸望去,只见沈霞琳微笑盈盈,仰脸望着洞口露现的一弯新月出神,月光照着她⽩⾐⽩裙和那长长披肩秀发上。

  忽听她轻轻地嗯了一声,道:“是啦,月亮都有残缺的时候,人生在世自然也要有很多的烦恼了。”

  杨梦寰忽然发现她长披肩上的秀发,黏带了两野草,不自觉伸出手来,替她取下。

  沈霞琳回过头来,婉然一笑,道:“寰哥哥,天上的月亮也不能长圆,我却常常和你守在一起,看起来,我比月亮好多啦!”

  杨梦寰只觉中一股热⾎,冲了上来,全⾝一颤,不自噤向后退了两步。

  沈霞琳啊了一声,纵⾝过去,抱着梦寰,无限怜惜的望着梦寰,叹道:“我要能有黛姊姊那样大的本领该有多好,你常常要生病,我也可以替你医治啦!”

  杨梦寰突然大喝一声,推开霞琳,道:“你心里喜我吗?”

  沈霞琳一脸惊愕之⾊,道:“难道你现在还不知道吗?”

  杨梦寰仰脸一声狂笑道:“可是我心里却一点也不喜你,哈哈,我要你马上给我走开,以后永远不再相见。”

  沈霞琳呆了一呆,两行热泪顺腮而下,幽幽说道:“不管你说什么,我总是依着你的!”慢慢地转过⾝子,步履安祥,似是毫无动模样。

  杨梦寰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心如剑穿,霞琳每向前移动一步,都似千斤巨槐击中他的前一下,他虽然极力在忍受着,但却无法庒制住中沸腾的热⾎,终于,轻轻咳了一声,吐出一口鲜⾎。

  沈霞琳回头望了他一眼,又转⾝向前奔去。

  杨梦寰几度想叫她回来,但每当出口之时,却变的无声无息。他不愿使自己铸错之⾝和这纯洁的少女常相厮守在一起,那将读污了她的圣洁,但又怕她一个人在这深山之中失路途,遇上什么危险…

  但见沈区琳的背影逐渐远去,消失在山腹甬道的黑暗之中。

  杨梦寰究竟极为聪明明之人,他经过一番沉思之后,心中突作一个决定,暗道:我何不暗中保护着她,待她找到朱若兰,或是‮全安‬无虑之时,我再悄然离开她不迟。

  心念及此,动的心情,暂时平复下来,闭目运气调息了一阵,霍然站起⾝子,向外追去。

  他怕霞琳去远,追赶不及,是以,奔走极为迅快,哪知穿出山腹雨道,已望见霞琳的背影,缓步向前走着,山风吹飘着她的⽩⾐,背影中流露出无限的凄凉。

  杨梦寰看她信步而行的去向,正和朱若兰住的“天机石府”相反,心中甚感愁虑,暗道:这孩子怎的这般糊涂,她一个人要往哪里去呢?

  当下不动声⾊,暗暗尾随她⾝后保护。 AbuXs.CoM
上一章   飞燕惊龙   下一章 ( → )
阿布小说网免费为读者提供作者卧龙生的小说飞燕惊龙无删减以及飞燕惊龙完整版阅读,飞燕惊龙未删减完整版阅读,想要阅读更多与飞燕惊龙完整版在线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阿布小说网